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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港作家马家辉带着媳妇儿张家瑜,来谈(sa)旅(gou)行(liang)了!

出门是为了迷路,迷路是为了遇见美好。——马家辉@大不同 我们即使站在同一条河的旁边,看到的都是不一样的风景。——张家瑜@大不同


马家辉&张家瑜@大不同


你可能是《锵锵三人行》的粉丝,可能喜欢看《圆桌派》,可能很久前就拜读过马爷的著作,可能近距离听过马爷侃大山,但是,你看过马家辉和媳妇儿张家瑜的互动吗?


话不多说,先来围观一段两位大文青谈(sa)旅(gou)行(liang)吧!时长14:14


大不同君的观后感就是:太厉害了!两位看似不动声色,但字里行间、眉宇之中全是狗粮啊!


以下回顾根据当天访谈整理,来看看大文青是如何秀恩爱的。

01

媳妇儿今天在,我要收敛点

马家辉:我是马家辉,来自香港。今天还有一位讲者,是我背后的女人。她喜欢低调,不太喜欢我叫她名字,因为不管我叫她的笔名张家瑜,还是她本名——林美枝,她都觉得不太顺耳。这么多年来,我都是喊她的乳名——小妹。今天我的媳妇儿也在这里,我稍稍收敛一下,不然回去就很麻烦。


我是一个放肆的人,从小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孩。这次的《马家辉家行散记》三本书里有一本是我跟小妹张家瑜合作的书:《你走过的和我走过的不同的路》。书名是我 28 年以前许下的一个心愿。


28 年前,我跟张家瑜都是记者,男女朋友。她写了一堆文章,我写了一堆文章。有一天晚上,我就跟她讲,我们都写文章,不如有一天,我们一起出一本书,就叫作《你走过的和我走过的不同的路》吧,她听了很高兴。之后28年间,一直忘记了这个事情。直到半年前,我们开始认真地想出一些书。


心愿往往是这样的,有些想法有了之后,就放在那边,不会死亡,不会消灭,你可能不记得它,但是它好像在那边等着你,好像那边有个人抱着胸,冷眼看着你什么时候来跟我交换,把这个心愿重新交换出来。


半年前,这个心愿突然间从我的脑海跳出来。所以这次我就出一个28年前的心愿:《你走过的和我走过的不同的路》

02

梁文道说我心灵娇嫩,也不全错

马家辉:《你走过的和我走过的不同的路》这本书蛮好玩的。我走过哪些路?在美国读芝加哥大学、读硕士班,还有读博士班的时候,生活、读书的一些笔记、小感想、小确幸——今天读了谁的书,读了谁的诗?这是我的部分。张家瑜的部分是在旅途上,在印度、在埃及、在日本,写她的经历。


张家瑜的部分写得好不好?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各位,我不知道,因为我没看。我女儿也是写作的,她用英文写了一个短篇小说,“星云奖”就推荐了我女儿的小说。她打印出来,放在我床边,我挣扎了好久,要看不要看?最后我还是没有看。觉得怪怪的,就怕万一看到里面,有很色情的部分,或者很哀伤的部分,甚至有骂她老爸的,更不好。


有些部分我承受不起,我就先避开,觉得我不需要牵动自己心里的哀伤,我就没看。事实上,你对于越在意的人、越爱的人、越爱的事情,你就越不能有万一。万一里面看到你不想看到的感情、感觉,你就会很难受。梁文道说我“心灵娇嫩”,也不全错。


张家瑜的文笔太好了,特别是我们认识那么久,有很多共同的家人、朋友。所以我就不太敢看。我刚才提了很多遍梁文道,他虽然讲话不老实,有一句话说对了,张家瑜的文章写得比马家辉好。

03

走错了路,却找对了地方

马家辉:跟大家分享一个我女儿的故事。有一年,我女儿去牛津读书,学年快结束的时候,她在那边生病了,发烧不退,我叫我太太赶快过去,我晚一天过去。


我太太给我一个地址,我拿着这个地址就一大早飞到伦敦,下车之后却找不到那个酒店。后来问了人,那个人给我指错了路,在错的路上我随手按了一个小客栈的门铃,却发现小妹正住在那家客栈的二楼。小妹是台湾女人,台湾女人有几个特点,第一个是很乌龙,第二个很节省。那么,这是怎么回事?


原来,她比我早一天过来,接了女儿去住酒店,但她舍不得住五星级酒店,就跟女儿住小客栈,我来了之后才是住五星级酒店。可是她很乌龙,她忘记把那个小客栈的订单地址告诉我,给我的是五星级酒店的地址。


结果我拿着五星级酒店的订单找,中途下错了车,问错了人,可是到最后,我却找对了地方,冥冥之中。我签名喜欢签两句话,出门是为了迷路,或者是迷途,迷途是为了遇上美好。特别是一家三口一起面对迷途里的焦虑、担心、紧张,然后冲突、化解——那才是对我来说最美好的旅行经验。

04

当状况百出碰到忘性好

主持人:旅行真的是一个对人默契度的考验。马老师是一个超级大路盲,我想请教张老师的是,遇到这种情况,你的内心真的是很安然的吗?还是会抱怨?


张家瑜:内心当然是会抱怨,但内心的任何活动是不表现出来的,你内心抱怨,但表现出来的是,安抚他,或者是让他冷静,这才是最重要的。那个抱怨到时候就会解决,但我表现出来的,让他冷静或者是安抚他的动作,会让我们比较平静地就走到新的旅程上。


马家辉:《圣经》里面有一句话说:你一开口说话,我的心就痊愈了。张家瑜就是这样的,她一开口说话,我的心就痊愈了。《圣经》会告诉你,爱是恒久忍耐,爱是不张狂、不嫉妒、不批评等等。可是《圣经》没有告诉你,爱是美好的。这是爱的本质,基本上是这样的。


主持人:我在看那一本《你走过的和我走过的不同的路》里,张老师写过一个片段,就是在京都一座桥上发生冲突之后,你扭头走了,还掉泪了。我回头查马老师写京都,这一段没有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?


张家瑜:我记得某一个场景,可是我忘记到底我们冲突点是什么。这大概就是我们冲突点比较低的地方,因为我忘性太大,我不会去挑以前的东西来讲,以前发生什么争执,我不会把以前的事翻出来。


马家辉:中国有一个语言学家叫赵元任,妻子叫杨步伟。结婚50年的时候,记者问他,你们怎么保持那么好的关系?赵元任说因为我耐性好,可是杨步伟说,他不是耐性好,他是忘性好。因为你再怎么忍耐,忍一次两次可以,忍到第 101 次就受不了了。可是你忘了,忘记你心中的怨恨,当然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。我经常说张家瑜忘性好,不然早就捅我两刀,或者早就把我推下楼。耐性好不如忘性好,这是活了50多岁的叔叔的一个经验。


主持人:忘性好是获得幸福的一个重要的能力。马老师在旅途中又怕冷、又怕饿,又怕黑,又怕坐飞机,经常吐,还失眠。我想知道张老师您跟他结伴同行的时候,会觉得这个旅伴很拖累你吗?


张家瑜:每个人都有缺点,我也是,我旅行的时候,也常常会乌龙或者怎么样。你说他有时候暴躁,可是当你真的需要做一些决定或者干什么,他也可以帮你很多忙,尤其是他女儿在旁边的时候,他会比较强壮一点。所以不只是伴侣,我想即使跟朋友旅行,想着他的长处就好了,记得的都是好的事情。

05

即使站在同一条河边,

看到的也是不一样的风景

主持人:有一个问题我很想了解,去到同一个地方,两位都是大文青,每个人回来都可以写很多字,旅行当中会有很多的交流吗?


张家瑜:交流倒是没有,因为我们旅行是很随意的,他特别喜欢去逛一些小巷子,或者去日常一些人家的生活看一看。我们看到的东西当然是一样的,可是我想他的感觉跟我的感觉应该很不同。


他说我是“酸的馒头”的人——在台湾,酸的馒头就是“sentimental”,就是情绪化,过度感性、多愁善感的人。我看到一朵花,就很有感觉;他可能看到一杯咖啡,比你看到一朵花更有感觉。


我们交流的大概就是明天去哪里,今天要吃什么。比较感性的交流,都是在我们回到家里以后,各自写了不同的文章,才知道,原来他对东京的某一个地方,我们看到的某一条河,是这样的感觉。原来我看到的,又是不一样的感觉。这就是两个写文章的人有趣的对比。


有时候,突然觉得说原来我们即使站在同一条河的旁边,看到的都是不一样的风景。

06

好的关系,让你成为更好的人

马家辉:有时候有不同的理由走出门,有时候为了女儿,有时候为了太太,有时候为了自己。真正的重点在于,你到了一个地方,怎么样调整你跟那个地方的关系?怎么样跟当时的空间对话你一个人去,有一个人的方法,有一个人的快乐;假如有身边你相信的人,你依靠的人,你也知道对方依靠你的时候,你会变得更坚强。


你说我身体单薄,那时候我女儿在牛津生病,一直不退烧,我带我女儿去医院看,那个医院是老房子,没有电梯,我扛着我女儿走回旋的楼梯,真的咬着牙根,一步一步硬撑上去。她整天发烧,我整个晚上照顾,我自己也很虚弱,还要扛着她。我告诉自己,我不能倒,一倒就不止一个,是三个。说起来,我当时疲劳的感觉都还记得,历历在目。


有依赖你的人在旁边,会让你坚强。不管是爱情也好,友情也好,亲情也好,好的关系是什么?是会让你成长的、进步的关系,让你成为一个更好的人。你不一定成功,可是你知道,有人在旁边期待你,支撑你,当你需要帮忙的时候,帮帮你,希望你成为一个更好的人。就算你不成功,有过这种感觉,已经非常难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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特别感谢

● 合作方:中信大方

 摄影:肥鸭、小扣、Maximilian

 剪辑:肥鸭

● 摄影及后期:小扣

● 志愿者:小顾、麦子、Rita、Amy

● 速记:中信大方

嘉宾


马家辉

香港著名作家,文化评论学者


1963年出生于香港,台湾大学心理学系学士,美国芝加哥大学社会科学硕士,美国威斯康星大学社会学博士,香港传媒人、专栏作家、文化评论学者,台湾问题研究员。


曾任台湾华商广告公司文案企划、台湾《大地》地理杂志记者、《明报》世纪版和读书版策划顾问,凤凰卫视、有线电视、香港电台节目主持等。现为香港城市大学中国文化中心助理主任,有多本著作结集出版,包括:《关于岁月的隐秘情事》《爱上几个人渣》《死在这里也不错》《温柔的路途》《明暗》《日月》《爱恋无声》《暧昧的瞬间》。


2016年,马家辉出版了第一部长篇小说《龙头凤尾》,先后获得台北国际书展大奖、香港书奖等奖项。


张家瑜


原名林美枝,旅美数年后定居香港,专栏文章散见于《印刻生活志》《晶报》《大家》《明报》等处。热爱电影与文学,也嗜咖啡。代表作品为《我开始轻视语言》和《告别式由明天开始》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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